有称,“移动社交”时代已经。如今,在地铁里,在候机厅,在会场,在餐桌上,随处可见低头玩手机的人。但新科技在给人们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在冲击着传统的人际关系,有人埋怨正常的感情被手机冲淡,有人倾诉时间被手机占用,有人反思为何“新科技”
低头玩手机可以说是全球“流行”。据美国《纽约时报》5月29日报道,全球互联网访问量1/4来自移动设备,一个明显迹象是,人们希望以更私密的方式分享信息,WhatsApp、微信和Line等信息传输服务正在呈指数倍增长。
在日本东京的电车里,《环球时报》记者一眼望去,大家几乎都忙于在手机上点戳。日本人在手机上找信息,在手机上阅读,出门逛街前,在手机上找商店,吃饭在手机上找饭馆。记者在东京乘电车时还不时听到这样的:请不要在站台旁边走边看手机。原来,近年来日本频发乘客在站台上低头看手机而踏空跌落的事故。日本把这种边走边看手机的现象叫做“走手机”。
韩国被称为“手机狂国”。首尔每天的通勤列车里,随处可见专心玩手机的人,车内通常都配备Wi-Fi。即使过年过节与亲戚团聚,也手机不离手,最近连小孩也上瘾,以致学校和医院呼吁预防儿童玩手机上瘾。据韩国KBS报道,因过度玩智能手机而陷入上瘾状态的韩国学生呈现低龄化趋势,小学生一年就猛增30%。韩国女性家庭部最近针对全国156万名中小学进行的调查显示,至少有18万人呈现智能手机上瘾征兆,其中女学生是男学生的1.6倍。
在北欧,的地铁或汽车上,过去人们看报看书的场景如今大部分被看手机所取代。每个人都戴个,拿着手机,查邮件,看留言。开会的时候,主持人也不再说“请大家都把手机关闭”,而是说“请把手机调为震动”,同时告诉大家推特账号。今年元旦,《环球时报》记者回国途经首都,吃早餐时,发现旁边坐着3个人,显然是父母双亲和一个已经上大学的孩子在吃饭。他们谁也不说话,注意力都集中在掌中屏幕上。
在正举办世界杯的巴西,智能手机普及率较高,苹果、三星等品牌手机随处可见。《环球时报》记者观察发现,无论是在公交车上、地铁里、大街上、饭馆里,还是各种场合,巴西都特别爱时不时翻看手机,查看脸谱、推特上的朋友状态。记者的朋友玛利亚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刷朋友圈。
美国也不例外。近日由美国银行发布的《美国银行消费者移动报告》显示,大约有47%受访的美国成年人难以一整天没有智能手机的生活,不少受访对象甚至认为智能手机的重要性超过了咖啡等日常生活用品。根据皮尤中心的调查,截至今年1月,90%的美国成年人拥有一部手机,58%是智能手机用户。其中近7成手机用户承认,即使手机没有发出任何提示,他们也会忍不住查看是否有来电、短信等,另有近一半用户睡觉时将手机放在身边。美国电视新闻网(CNN)称,一项调查发现,6成美国智能手机用户不摆弄手机的时间不能超过1小时。
英国剑桥大学曾在2011年就科技进步对现代生活的影响调查了4个国家,发现其中3个国家(、英国和美国)仍将面对面交流作为主要沟通手段,剩下的那个是中国,其国民当面交流占所有沟通方式的比例低于50%。
这是智能手机带来的烦恼之一。在日本,《环球时报》记者也发现,由于使用手机或iPad之类与联系的人逐渐增多,导致日本社会面对面交流减少。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时,中小学生经常边吃边看手机,不与父母交谈,导致家庭关系出现问题。
韩国《朝鲜日报》最近报道了几个因手机而出现烦恼的例子:公务员金某只要听到手机上聊天软件收到新消息的声音就心浮气躁。他在4个月前将妻子患癌症的消息发到朋友圈,结果此后接连不断接到不认识人发来的慰问信息。如果对慰问不做回应,又担心被人抱怨。此后金某想退出聊天群,但不知不觉又被别的朋友添加其中,“感觉像被了网络”。另一起是大学生李某为了给手机充电,竟然在上课期间出门找充电电源,后来发现,李某每天在朋友圈中写100-200条评论,他网上的朋友多达数百人。
关于智能手机带来的烦恼可以说的很多。CNN报道称,研究表明,手机对亲密关系有一定的负面影响。人们在私谈时,如果手机就在附近,即使没被使用,情侣关系的质量也会降低。其他研究表明,手机会分散人们的注意力,智能手机等支持社交的产品有可能让恋人或夫妇分手。
不少美国人已经意识到手机依赖对生活造成的负面影响,开始主动设置隔离机制。2010年,的咖啡馆率先开始抵制Wi-Fi。2012年,生活在的舞者布莱恩·佩雷斯在博客主页上提出在朋友聚餐时交出手机,并叠加在一起,第一个忍不住碰手机的人需受罚为聚餐买单。佩雷斯的想法发布后在网上受到普遍欢迎,“叠手机”游戏迅速风靡起来。不仅仅与朋友聚餐,部分美国人也开始在家中创造脱离手机的,一回到家就将手机放到特定。
韩国明知大学互联网中毒预防中心主任王英善认为,使用智能手机能让人产生类似快乐荷尔蒙一样的物质,长此以往容易形成依赖性。特别是网络空间中,财力、、社会地位、个人魅力等很难像现实那样产生作用,因此在现实中遭到孤立或苦恼的人很容易在网络上获得人气。韩国《东亚日报》7月4日的文章评论说,设计本意是为人们沟通提供便利的智能手机,现在由于过度使用已经“变质”。不少人对身边人和事毫不在意,但对城市另一边的人的想法却时刻窥探。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社会学教授雪莉·特克尔在其2011年的著作《群体性孤独》中讲了一个故事:一位母亲前往罗尼家中应聘保姆工作,一个21岁的女孩为她开门,然后选择发送短信而不是多走5米去另一个房间告诉罗尼有人来访。
这个故事很引人深思。关于移动社交的利弊,议论很多。在日本,有人认为移动社交反而促进了人与人之间的现实交往,因为在网上联络多了,难免产生见面的想法,网上志同道合者往往联合起来举办。但移动社交的最大问题是让亲情和友情浮在空中,原本要见面的,变成网上闲聊,原先要打电话的,变成短信。久而久之,原本亲近的人在心理上产生隔膜,依赖手机、孤独。
“新技术不断出现,但你必须做出选择,不可能什么信息都接受”,自动化信息工程师雅克赛尔松博士对《环球时报》记者说。他也装了微信,但几乎不用,他觉得还是电话交流比较好。至于使用手机的礼貌问题,皇家理工大学教授托尼·林德贝尔对记者说,在朋友面前用手机需要请示一下,如果一直看手机,实在是不礼貌,也会让人反感,“和别人说话时老看手机太糟糕了”。
其实,事情也许远没有想的那么糟。从回到中国,《环球时报》记者看到地铁族人人拿着手机玩或学习,倒是有些惊讶,因为以前中国人在一起,总是爱说话,所以无论到哪里只要有中国人在就非常热闹。但现在,地铁和汽车里安静了很多。在记者看来,这并非坏事,尽管很多人非常渴望和过去一样说说话,但那样的世界似乎一去不复返。
不少分析认为,智能手机用户可以在任何时间,与任何通讯录上的人,以各种精彩纷呈的消息进行沟通,这样的趋势无法,人们对移动社交的担忧或许过度了。英国《每日电讯报》去年12月30日的一篇文章写道:科技正横亘在我们和我们的另一半之间吗?曾经我们很担心会花太多时间在看电视上,那会影响我们的人际关系,让我们不再交流,现在看起来这一想法是多么幼稚。
《纽约时报》的一篇报道则用戏谑的口吻称,人们保持注意力的时间不断减少,考试成绩不断下滑,全是因为这些“大规模分散注意力武器”(指社交网站)惹的祸。17世纪晚期,英国对一种新型传媒——咖啡馆——表现过类似担忧。“新技术刚出现的时候总要有段调整期,科技常常会因为打乱现有行事方式而遭受,但咖啡馆给我们的是:这些恐惧未免杞人忧天”。
在《群体性孤独》一书中,特克尔总结道,“我们对科技的期待越来越多,对彼此的期待越来越少……我们不会放弃互联网,也不可能一下子‘戒掉’手机。我们自己才是决定怎样利用科技的那个人,记住这一点,我们就一定能够拥有美好的未来。”著名记者、社交顾问凯特·布斯曼则直言:对于孩子们而言,他们在手机上制作流行音乐视频,接受网络为社交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不能理解我们曾经无法中断电视直播,他们有着截然不同、转瞬即逝的隐私观。对他们而言,不妨让那些奇怪的反科技遗老遗少们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吧,尽管他们或许只是在螳臂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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