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现在的干部“相命说”,大概27岁正是适合做副县长的年龄,否则怕就迟了,赶不上2火箭一般。
广东揭东县副县长江中咏27岁,分管该县交通、公、食品药品监督、文化、电视、新闻出版等工作。从物质到,从经济基础到上层建筑,他两手抓,两手硬,只是还有一只手握在他父亲手里——其父揭东县原副县长江俊驱,升迁留下了空缺,就把小江提了上来。
湖南湘潭县副县长徐韬也是27岁,参加工作不足一年便被提拔为副科级,一年半后由正科升为副处,5年间换了9个岗位,步步踩在点上,终于通过“基层锻炼”升为副县长。他与江中咏的相同处也是父亲在当地做官,曾任湘潭市雨湖区常委会主任等。
出于压力,最近两人被双双解职,落回原地。之后能否东山再起还不得而知,但假如你日后忽然发现某地县长与两位神似,只是一个叫江里唱,一个叫徐韦舀,不必诧异,不是你的眼睛出了问题。
广西百色市平果县也有一位27岁的副县长,不知是他的名字还是“副县长”过敏,总之“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搜索结果未予显示”。其实大家都知道,副县长叫邓卓棣,是唯一的孙子。
鉴于比上述二位的父亲长了一辈,级别也高出一些,所以邓卓棣的情况也就不同。他不会被解职,只是不见了消息。但假如你日后忽然发现某市市长与他神似,并且也叫邓卓棣,不必诧异,不是你的眼睛出了问题。
百色是一生命运的起点,邓卓棣从百色开始做官自然也就有了“非同寻常”的意义,无论是对邓家乃至以后的国家。这显然是一种长远的设计,如果邓卓棣只满足于按部就班,以若干年时间走完由副县长升到县长的程序,那么他成为词就显得有些小题大做,得不偿失了。
中国的干部提拔渐渐有了三种新风:一是提拔干部,尤以最近些年引人注目。或许是与人的生理属性有关,提拔者已然到了不去计较她们的智力与领导力的程度;二就是提拔富人,这点似乎很符合里的“市场规律”。如同生意,自然需要投资。有钱可以捐官,做官就能发财,发财便能晋升……,良性循环;三就是提拔儿孙——中国的大体也如祖传的秘方,多传男不传女,于是大多官女与官孙女便成了商人与时尚圈人士。儿子提拔了,还有孙子,“子子孙孙是没有穷尽的”。
一与二的“捐躯”与捐官不再赘言,单说第三——中国的接力赛大多是在父子之间完成的。父辈做官,有了足够的、资源与影响,形成了后代的必要铺垫。
因为父或爷从政为官,儿及孙从小耳濡目染,或许就能增加些相应的知识与气质,变得有些官样与手段了。于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样的“自然遗传论”便有了一定的“群众基础”,仿佛是说某某“天生就是做官的材料”等等。转到,“自然遗传论”升级为“社会遗传论”——“英雄儿好汉,儿混蛋”,中国最陈坏的“血统论”正是当时的产物。
间确实很少“子承父业”或“孙承爷业”的为官者,但那是因为老一辈的官被纷纷踏灭,他们的儿孙自然只能继承下耻辱与,哪有其他?许多毛左常以此作为干部管理“清正廉明”的凭据,但事实上,毛岸英之死彻底改变了中国帝位世袭的最后一点希望。假如历史不将毛岸英送去朝鲜,中国的情况岂不正与朝鲜相同?毛左诸君尽可反驳,因为历史不复,死无对证,而他们又确无常识与道理可言。
不论古今,年轻人从政为官并不稀奇。在是因选举,通过竞选与投票使青年才俊脱颖而出。在中国古代则因科举,所谓“学而优则仕”。到了现在反而衰落了:一个人的晋升只需官爹与其认可即可。这样不仅有了,而且有了官官相提,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不必否认这样的情况或许会碰巧遇上那么个别好官,德才兼备的样子,但我们看到更多的还是败家的东西。一旦公权沦为私权,他们的败家子本性也就彰显无余了。
从根上说,世袭的腐浊在于以血统决定人的命运,而非德性与才能。世袭者无非是为、家族的利益,将公共资源。类似官爹提拔官儿的事,不仅在有着传统的外被视为,即便是在透顶的满清,也因为她完善的回避制度——即直系亲属不能相互补缺,本地人不能本地为官等等——使得这样的事情难以操作。而到今天,她反而屡试不爽。
说句官话:“公平比太阳更有”。所谓公平,就是要使所有人在一个平等的平台上平等竞争。世袭则使阶层固化,社会板结,从而失去了她的活力与希望。如此,平民将难有——甚而永无——出头之日。
最近的一个时髦词是“中国梦”,我以为其中最根本的就是所有人都有通过诚实劳作与聪明才智实现梦想的机会。但在一个“拼爹”以至“拼爷”的时代,这样的梦想只能变得衰微破灭。平民如此,而“家无三代富”的铁律也使得“爹爷子孙”同样如此——我们依旧跳不出历史的藩篱,只能在一个平面的圆里迂回周旋。
时,的子女被视为“狗崽”,过着低人以至的生活。终于,的历史被他了过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子孙可以理所当然地过上另一极的生活。
中国不缺邓卓棣这样一个副县长,或者县长市长省长之类。中国缺的是一种不再使人们世袭与荣名、痛苦与耻辱的体制。没有做到,他的后代理应做得表率一些。
另外的典型就是薄氏家族。以其父的福佑走到了顶峰,之后便是坠落,如今只得以定身。按照中国的旧例,薄瓜瓜自然也会沦为“末等”,不仅失去原有的一切,怕是连应有的也会失去。一人得道,鸡犬;一人失势,鸡犬不如。鸡犬如此,偏偏不该是人的命运。
以上等等自然还是冷嘲热讽,就事论事,仍然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我想也只好如此,因为所谓“建设性的意见”的第一道采纳者就是官员,就是“爹爷子孙”系列,要他们改变自己显然更不现实。我看大家就这样监督着很好,上至,下至毛小虫,或使他们下马,或使他们成为词。长此以往,中国就会好些。